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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艳璇和她的益螨事业

发布时间:    来源:神州学人 

  对很多不了解生物防治的人来说,提起螨虫,就以为它是害虫。其实,螨虫有害螨也有益螨。福建农业科学院的张艳璇研究员倾注几十年的心血,不仅终于发现了益螨的培育方式,还让益螨的生产和应用实现了产业化,为乡村振兴,为绿色发展带来了可观的经济社会效益,展现了美好的产业发展前景。

--题记

  “这是我们从山西收回的麦麸。这些麦麸经过我们自己研制的机器过滤杂质、消毒清洁,成为捕食螨的最爱。在实验室适宜的温度和湿度条件下,捕食螨就在这些麦麸里慢慢长大。”张艳璇快步走进新建成的厂房,随手将皮包放到地上,按下机器开关,双手捧起麦麸,热情地介绍起捕食螨养殖、检测、包装的流程。机器运转起来噪音大,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我们已经打通了科研攻关-工厂化生产-产品包装贮存-大田规模化应用的全链条,我们的目标是要把益螨研发产业做大做强,贡献国家,造福百姓,同时让全世界都羡慕中国的生防事业。”

  发现益螨

  “扛着毛竹奔小康”是福建当地的一句民谚,毛竹生长快、成材早、产量高、用途广,是福建重要的经济竹种,当地不少竹农都指望毛竹过上好生活,甚至将毛竹林比喻为“绿色银行”。上世纪80年代起,为了发展经济,福建许多山头的阔叶林和针叶林都消失了,毛竹林逐渐占据了山头。但到90年代末,福建的毛竹林遭受大面积不明原因的灾害,成千上万竹山荒芜,给当地的林业产业、林农生活、生态环境造成巨大损失。受灾农民心急如焚,各路科研人员火速驰援。

  “有些受灾的竹农和我很熟,就来单位找我,和我说,一夜之间成片竹林都被毁了,竹叶表面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叶子很脆,风一吹,竹叶就落了。”张艳璇回忆,“由于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有人推测灾情是受到酸雨的影响,也有专家认为这是毛竹自身病害导致的。我做了一些实地考察后,觉得螨害的可能性很大。大家议论纷纷,但一时谁也下不了定论。”

  突发的灾害不仅给当地农林业造成严重损失,由于不明原因,更让刚刚脱贫的农民着了慌,张艳璇和农民朋友们一样心急。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农民找出原因。

  张艳璇直接住到乡下,对毛竹林开始深入调研。山里夏天蚊子多,张艳璇和她的团队一次调研常常要走好几个小时,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蚊子包。这还不算什么,毛竹很高,最高可长到20米,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毛竹林是竹叶青蛇的理想栖息地。“一次,走在竹林里,我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扭头发现是一条吐着信子的竹叶青蛇,我本能地伸手抖落了它,看着它快速钻进竹林深处,背后才渗出阵阵冷汗。”张艳璇笑着忆起这段经历。

  张艳璇一边深入现场调研,一边抓紧分析研究,并把视野投向国内外生防研究前沿。在大量搜集分析资料的过程中,张艳璇发现,日本北海道大学的斋藤裕教授主攻观赏竹的螨类研究,她便写信给斋藤裕教授,并附上受灾毛竹的照片,邀请他来中国帮助一起调研。斋藤裕看到张艳璇提供的扎实的一手材料,欣然答应来华合作。在张艳璇陪同下斋藤裕深入福建的建瓯、三明、南平等地进行为期2年的调研。最终明确了受灾毛竹是受到了害螨“攻击”,纯林化是导致螨害暴发成灾的科学结论。“当时,为了追求经济效益,也为了方便管理,福建很多地方都把混交林改成纯竹林,地面也都被清理干净。这样一来,害螨的天敌没了栖息环境,大自然的生物链断了,毛竹林的大范围螨害也就暴发了。”

  发现问题是为了解决问题。张艳璇乘势追击,进一步发现湿度和降雨是影响毛竹害螨种群消长的重要因素,发现不同季节害螨与天敌之间的营养竞争、空间竞争及时空动态变化关系,并由此针对性地提出了综合治理方案:借助害螨的天敌——捕食螨进行治理。

  找到受害原因,制定了治疗的良方,在福建多地林区为害一时的竹林螨害最终得到了有效治理。一次益螨战胜害螨的科学战役,极大地改善了当地的生态环境,也使当地百姓的经济利益得到了维护。灾害过去,村民们转忧为喜,他们纷纷给张艳璇竖起大拇指,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女科学家的真本事。

  其实,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并不顺利,因为张艳璇的工作单位属于农业系统,而发生毛竹灾害的地区隶属林业系统,在她介入实地调研的开始阶段,便受到了不同系统的干扰,甚至当张艳璇已经成为毛竹林叶螨综合治理项目负责人后,去林区实地调研还受到许多质疑。一头是心急如焚的农民,一头是打开不易的林区大门,正当张艳璇被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位同样也在密切关注省内竹林受灾的省领导听取了张艳璇的汇报,研究了她刚刚写完的论文手稿,对相关工作部门提出明确要求。林区的大门终于正常向张艳璇打开。张艳璇不负所望,带着课题组成员,对福建省60个县(区)、86个乡镇的2000多个竹山进行全面排查。竹林山区道路崎岖,雨后更是泥泞难行,每次上山都是一次历险,张艳璇数不清吃了多少苦,摔了多少跤,有一次从滑溜溜的岩石上重重地摔下来,摔坏了股骨,落下了病根。“疼起来的时候,只能吃止痛药,但是一想到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我还是坚持着,拄着拐也要去。”

  斋藤裕对张艳璇的学术水平和坚韧毅力都十分认可,特意为她提供全额奖学金,邀请仅有专科文凭的她去日本北海道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于是,张艳璇成了该校由日本政府出资培养的第一位中国博士,导师斋藤裕还称她是“自己带出的最成功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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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北海道大学读博的张艳璇

  为了天敌产业

  显微镜下,可以看到分布在玻璃片上的几只肥硕的白色透明的害螨,正在一点点蠕动,一眨眼,每只害螨周边都围拢了几只形状相似,但个头只有害螨几分之一,却十分快速灵活的捕食螨,从各个角度开始啃噬害螨。把样品从显微镜下挪开,仅凭肉眼,不仅看不到捕食螨,就连大个头的害螨也几乎看不到了。

  经过一年又一年坚持不懈的研究,张艳璇不仅找到了各种害螨,发现了导致各种螨害的原因,还发现了可以消灭害螨的益螨——捕食螨。但是,如何实现捕食螨的规模化生产和广泛应用,一直都是生防领域的大难题,这也成了张艳璇必须闯过的又一道难关。

  利用生物技术防治害虫,在中国有悠久的历史。公元304年左右晋代嵇含著的《南方草木状》中,就有利用黄蚁防治柑桔害虫的记载。1936年,邱式邦院士在防治松毛虫时就十分注重天敌的作用,试图通过人工饲养、改造生态环境的方式发挥天敌对松毛虫的控制作用。20世纪70至80年代,广西、广东、福建、北京等近十个省市的专家曾开展了“以螨治螨”生物防治研究,他们借助某些特定植物和植物花粉饲养害螨和红蜘蛛,之后再培育害螨的天敌益螨,但这样的成本约是使用农药的10-20倍,难以产业化,实验成果最终不了了之。这些经验教训,让张艳璇深知产业化的困难,但有了好产品,却不能产业化,始终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艳璇再次将目光投向国外。当时,捕食螨相关饲养技术只掌握在西方少数国家手中,且在国外被视为高度商业机密,他们既不报专利,也不公开研究成果,更不允许参观生产车间。

  1996年,张艳璇终于得到了一个宝贵机会。通过国家引智项目,她从英国引入了一个优良捕食螨品种——胡瓜钝绥螨。经过刻苦钻研,仅用一年,张艳璇就解开了人工饲养捕食螨的秘密,首次在国内成功研制出人工饲养、繁殖益螨的慢速释放器,并找到了捕食螨工厂化生产的有效途径,建成了年产8000亿只捕食螨的生产基地。此后,张艳璇又培育了智利小植螨、瑞氏钝绥螨等数十种防治害虫害螨的益螨,找到了更多解决螨害的办法。

  一系列突破性成果得到全行业和国家科技领域的充分肯定。她先后获得国家发明专利13项,国家级和省部级科技奖16项,其中包括一项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一项福建省科技进步一等奖、一项农业部中华农业科技奖二等奖,其中,她作为第一完成人的就有10项。花开香溢,张艳璇的一系列突破性成果在国际上同样获得了高度认可。1998年,受澳大利亚联邦科学与技术委员会邀请,张艳璇赴澳出席了第七届国际蜱螨学术讨论会,并在大会上作重点报告。1999年5月,张艳璇赴日参加第四届国际植食性螨种群动态学术研究会,作为亚洲代表作主题发言。2000年,张艳璇的英文专著《福建竹螨的生物学防治》(Biology and Control of Bamboo Mite in Fujian)由大英博物馆正式出版。这是国际上第一本专门研究竹螨防治的专著。

  成果越来越多,进一步创新突破和转化成果的愿望更加强烈。为了做好捕食螨相关技术的研发和推广工作,张艳璇不断壮大她的技术和推广团队,甚至把一家人都拉了过来。先生林坚贞博士不善言辞,便在实验室负责科研攻关。女儿留学加拿大14年后也被拉回国,跟着她做起项目,这次新建厂房,女儿就出了不少力。

  心系三农

  做科研固然重要,但对张艳璇来说,如何转化好科研成果,让农民真正受益,是她更看重的。有了科研成果,益螨科研成果的产业化和广泛应用,成了她心心念念的头等大事。

  最开始,张艳璇选择了“老办法”——下乡开设培训班,给农民门展示“以螨治螨”技术的优势,她还将产品免费发给农民试用,但常常碰壁,一些农民甚至直接将产品扔掉。张艳璇很痛心,却也明白农民的顾虑,“阻碍农民接受为民科研成果的原因,一是他们不懂科学,不了解科学技术的威力,二是他们更相信经验,在没有亲眼见到成功案例的情况下,轻易不会拿自己的血汗钱和稳定的收成做赌注。”

  为了解除农民的后顾之忧,张艳璇决定在村里搞试点,并签订使用合同,让大家先吃上定心丸。她把捕食螨发给村里的农户,并向他们承诺,只要他们严格按照操作方法操作,由此造成作物歉收的损失将由她来承担。

  试点选在漳平的一个柑橘园。前期十分顺利,只用益螨不施农药的柑橘长势良好,引来许多人参观。但到了11月,柑橘园中杂草丛生,果农想都没想,就用了除草剂,结果那一批果子都变黑了,9000多株果树全都受灾。面对这一突发事故,张艳璇决定对受灾的农民进行补偿。

  张艳璇说,“尽管事先我和他们都说过注意事项,释放捕食螨后禁用农药,但无论如何,受灾的农民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他们确实难以承担。将心比心,他们毕竟是在配合我试点。这与其说是赔偿,不如说这是我要帮他们度过难关。”

  拿到补偿的农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对张艳璇就更加信任。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张艳璇赢得了人心,大家争相使用起捕食螨。

  在这条捕食螨的推广之路上,不仅有不理解不支持,还有威胁和危险。捕食螨的推广使用,很快就触碰到一些农药推销商的“蛋糕”,还有一些长期坑农的产品假冒者,也不时地来找张艳璇的麻烦。一次,在四川,张艳璇白天做完捕食螨推广讲座,晚上却找不到一家像样的酒店,房间关不了窗。半夜时分,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要邀请她一起吃饭,但其实是在威胁她。她只好躲到封闭的浴室,躺在浴缸中待了一晚。不过,她下乡推广成果的次数多了,了解她关心她帮助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些好心人常会嘱咐她注意安全,甚至会说,“你一个科学家这样下到基层亲自搞推广,可不能出事,得记得穿好防弹衣啊。这让只顾事业的张艳璇感到由衷的温暖和欣慰。

  “我当过插队知青,对农民是很有感情的”,张艳璇说。她小时候特别喜欢看书,常常写诗、写散文,还得过奖,那时的梦想就是学文学,当作家。但是知青生活改变了她的志向。作为家里的老大,她把自己的工作机会让给了妹妹,自己到福州郊区的农村插队。插队那几年,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都变了,吃住都在老乡家。“我真正感受到农民的不容易,一年年辛苦劳作,一遇到灾害就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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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州农村插队的张艳璇

  爱好文学的她有着特有的感性与细腻。“村民们对我特别好,逢年过节就叫我去家里吃饭,对我就像对亲女儿一样。插队的村子在山上,路不好走,一天晚上我的胃病犯了,当地老乡二话不说,连夜把我背到山下的卫生所。每次遇到危险,他们总是先护住我。知青生活虽苦,但我心里一直是暖暖的,所以一心想着要为他们做点什么事情。”就这样,恢复高考后,张艳璇毫不犹豫地报考了福州农业大专农学系。

  祖国大地好建功

  试点不断取得成功,推广之路越铺越宽,张艳璇进行捕食螨推广的“舞台”越来越广阔。在西部大开发的背景下,鉴于她在捕食螨方面取得的扎实科研成果,张艳璇被福建省点将,派往新疆支援那里的农业建设。

  新疆地域辽阔,气候条件和种植的农作物与福建相差甚远,农民普遍缺乏生防意识,要做好捕食螨的异地适应和推广工作,展现在张艳璇面前的,是一次机遇,也是一道新的难题。

  张艳璇把重点聚焦到大片棉田。经过大量工作,张艳璇发现,新疆棉花主要受土耳其斯坦叶螨危害,受当地种植模式影响,这种害螨的传播模式主要有四种:大风远距离传送、灌水水流带动、人为活动粘带害螨,以及借机械化工作过程传播。张艳璇根据研究发现的新疆棉田螨害发生、传播的特点,因地制宜,科学制定了一整套相应的大面积棉田螨害治理办法。“我们的一个成功做法就是在每年的5月下旬至6月上旬,在棉田灌浇头遍水之前,在中心发生株棉花上释放捕食螨,每亩只要10到15袋。这个办法预防在先,一次到位,结果证明很成功。”

  有了棉田应用的经验,张艳璇又把这一技术推广到更多地方的更多作物中,从昌吉到库尔勒,从香梨、啤酒花、苹果到玉米等作物,新疆越来越多地方的多种大面积作物种植区,都广泛推广使用了这一高效生防技术成果。

  援疆10年,张艳璇的“以螨治螨”生物防治技术得到了充分的检验,共建立生防示范区252.36万亩,减少农药用量1916.4吨,增加产值1亿多元。在这期间,张艳璇在新疆10多个县以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10多个师举办了60多期培训班,培养了500余名技术骨干,辐射培训了5万多农民。其成果填补了农业生态条件恶劣的大陆性干旱、半干旱绿洲灌溉种植区害螨生物防治研究与应用的难题。

  援疆归来,张艳璇带着与新疆人民结下的深厚情谊,带着在新疆广袤大地上收获的自信,情不自禁地吟诗抒怀:“木兰替父从军忙,风霜五载驰疆场。狠扫害螨保丰收,凯旋归来畅心怀。巾帼不让须眉郎,再建功勋海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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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艳璇在新疆验收治理后的香梨园

  年复一年,张艳璇边进行益螨培育科研攻关,边进行规模化天敌生产,边深入全国各地农林种植区推广应用。她的足迹踏遍了全国几乎每个省份、数千个县乡的土地。她的益螨研究成果受到越来越广泛的欢迎,收到了可观的经济和生态效益。

  2006年,三峡库区在周边3万多亩的柑桔园推广了她生产的捕食螨,显著减少了农药对三峡库区的污染。

  密云水库是首都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首都市民每喝三杯水中有两杯来自密云水库。为保证密云水库的水质不受周边果园的农药污染,北京密云果树研究中心从2006年以来每年购进50多万袋捕食螨,在库区使用,保证了密云水库周边的果园不使用农药,为北京人民的饮水健康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2008年开始,福建漳平市引进捕食螨治理害螨红蜘蛛,保证了产出茶叶的绿色品质,很多茶园释放捕食螨之后再没有用过农药。其中,水仙茶相继获得由中国茶叶学会举行的“国饮杯”全国茶叶评比一等奖、第十五届中国国际农产品交易会参展农产品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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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山考察的张艳璇

  由于在“以螨治螨”成果研发与推广上的突出贡献,2009年,张艳璇获得“福建省杰出科技人才称号,并获颁一辆商务车,时任福建省委书记孙春兰亲自颁奖。这辆车现在仍作为张艳璇的爱车在用着。2019年,她获得福建省科学技术重大贡献奖,2021年被评为“最美科技工作者”。

  张艳璇的天敌产品不仅在国内市场上得到了广泛的应用,还打开了国际市场,到目前,累计已有200批次约30亿只捕食螨出口到荷兰、德国、日本、加拿大等国,为世界绿色发展做出了贡献。她的不懈努力,对我国从“天敌产业弱国跻身到天敌产业强国的行列”发挥了关键作用。但她认为,与世界生防产业发达国家相比,我们仍有不小的差距,特别是面对国家乡村振兴和绿色产业发展的迫切需求,我国在生物防治技术应用方面的一些短板急需补齐。

  有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应用生物防治的作物面积约占总耕地面积的10%左右。另有数据显示,我国是世界上受螨害侵袭最严重的国家之一,每年约40%的农药用于治螨。常年大量使用农药,不仅提高了农业生产成本,加重了农户经济负担,而且污染了水源,影响到人民健康,生物链遭到破坏,害螨的耐药性变得更强也更难治理,农药的残留还降低了作物品质。面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迫切需求,捕食螨市场的国内外竞争,捕食螨天敌产业巨大的发展潜力,张艳璇深知任重道远。

  为了更好地推广产品,张艳璇开发了官网,并在产品宣传页上留下自己的电话。平日里,她的电话总是响个不停,有咨询产品的,有寻求合作的,还有媒体的邀约采访,为了推广产品,她一般都不会拒绝,她知道,要做好生防事业,仅靠她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异色瓢虫的参数是4厘米×9厘米,每袋有20粒卵……”张艳璇接起电话,微跛着脚,一边走过一间间捕食螨培育室,一边耐心回答着对产品咨询的问题。接下来,张艳璇还要参加全国蜱螨学术研讨会,去北寮村的茶山验收成果,安排布局新厂房各功能间。为实现让“成千上万的江河因为我们的努力减少了农药污染,成千上万的人们因为我们的努力吃上了绿色食品”的目标,她一步一个脚印,坚毅前行。


  张艳璇小传:

  张艳璇,我国公认的“以螨治螨”“以螨治虫”生物防治学科的领军人物,生于福建福州,到福州郊区农村的插队经历让她情系农民,后考入福州农业大专农学系,进入福建省农科院植保所工作,从事螨类相关研究。20世纪90年代末,福建大片毛竹林遭遇螨害,张艳璇深入竹山确定了受灾类型,成功开展了综合防范治理工作。一次上山调研时她摔坏股骨,常年疼痛不止,严重时甚至需要借助拐杖走路。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艳璇的科研成果已经得到了广泛的推广。目前,由她主导的“以螨治螨”生物防治技术已经在柑桔、苹果、桃、梨、桑树、棉花、玉米等农林作物上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因为在生物防治技术研发应用方面取得突破性成果,张艳璇先后获得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国家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第一、二层次人选、福建省首批引进高层次创新创业人才,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福建省杰出科技人才、2021年度“最美科技工作者”、2018年世界知识产权日“寻找创新的她”十大女性创新变革者,以及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农业部中华农业科技奖二等奖、全国“三八红旗手”、2017年度中国女科技工作者社会服务奖、2019年度福建省科学技术重大贡献奖、福建省“五一劳动奖章”、福建省科技进步一等奖、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科技进步二等奖、福建省专利奖二等奖、福建省标准贡献奖二等奖等16个奖项,获国家发明专利13项、实用新型专利8项,制定并颁布捕食螨生产、田间应用标准3项。她在国际上第一个发表胡瓜钝绥螨全基因序列,破译捕食螨作为优良天敌的遗传密码,论文《螨类的形态、适应、生殖和系统发育基因组学研究》发表于BMC Genomics,为国际上有效应用天敌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这也是国际上第二篇捕食螨基因组文章,在国际学术界引起很大影响,点击率达30万人次。她先后在《林业科学》《应用生态学报》《系统与应用蜱螨学报》《实验与应用蜱螨学报》《日本蜱螨学报》《国际蜱螨学报》等刊物发表150多篇论文。专著Biology and Control of Bamboo Mite in Fujian(ISSN 1461-0183)2000年在英国大英博物馆出版,在20多个国家交流,并被美国国会图书馆、英国大英博物馆收藏。

  简说中国的生物防治:

  农业生物防治是指利用生态系统中的天敌关系和某些生物学特性,对危害农作物发展的病虫害进行抑制和消灭的一种手段,具有生态效益高、副作用小、价格低的优势。早在3000多年前,《诗经》中便有“螟蛉有子”的记载,明代陈经纶在《治蝗笔记》中详细地记载了自己养鸭治虫的经过。20世纪30年代初,浙江省昆虫局设立寄生蜂研究室,成为我国近代生物防治科学研究的发端。彼时,奋斗在治蝗事业一线的邱式邦也看到了天敌对于病虫害防治的重要作用。1975年在全国植物保护工作会议上,邱式邦作了有关“预防为主,综合防治”的报告,并被农业部确定为生物防治工作方针,大大促进了我国生物防治学科的发展。目前,我国已掌握了许多生物防治的关键技术与产品研制的技术路线,拥有众多自主知识产权,构建了以生物防治为主的重大病虫害防控技术体系。据有关报道,2018年我国应用生物防治的作物面积约占总耕地面积的10%左右。

(本报道采写过程中得到福建省引进人才服务中心、福州市欧美同学会大力协助,谨致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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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晓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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